从地火熔融的练狱里,已经浑然一体的帜热岩流,怎么可能预料会因为甚么外加的因素,就迸裂为朝夕相对甚至触手可及却再也无法轻拥的两爿。
千万年过去了,一道笔直的裂隙,通体分割着本是同体的巨岩。峻峭到了极点的陡壁该有100多米长,高有几十米。之间,那条如此规模的缝隙居然不可以让一个准相扑选手通过。
假如虎丘的小小石头上的裂口曾是战国时人试剑的结果,假如北固山的石块被破为十字,依然只是因刘备与孙权较量的胆略和豪气,那么,这武夷的一线天该是由怎样的一把倚天长剑才能划开?谁才能够这么被像切熟透了的瓜般让这么块丹霞山峰生生分成两块呢?
进入岩缝,要从称为伏羲洞的风化了的岩洞进入,事涉史前,也就传说而已。为了在岩洞中居住,是这位大神借来玉帝的玉斧。一线天光就此在几乎遥不可及的穹顶闪烁。那种幽远和深邃没有任何一个被叫做一线天的地方可以比拟。在这里,天只是作为一种希望而存在,光线构成了一串由明亮的光珠衔接的光链。但是,你知道不可能从两边直上的陡壁攀缘而上。黑黝黝的缝隙在远处愈加神秘,甚至不知道可以走向天堂还是地狱,但是,这是你回头之外的唯一选择。假如停顿,那令人目眩的崖壁会使你感觉窒息和嫉妒的压抑。
火成岩特有的石英结晶,在地火浇铸的石壁上散漫地熠熠着,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万年不竭的湿润没有把它洇化为崖体的黑色,反到在阴冷里增加了点温润。生机在穹顶用树影绰的绿诱惑着。而眼前,只是越来越黑的窄缝。试图把被如此沉重的山壁压缩起来的心情稍作抒展,借那丝微光,想在两面的石壁上找寻当年是否有被拽拉两半的痕迹。好在,没有发现有对应的位置上的两块石英悲惨地绝望着被分离的迹象。否则,诗人会落泪,凡人会感伤。而我还是对不可测的自然充满了敬畏。
其实,这里依然是生物的天堂,那些倒挂在崖缝高处的蝙蝠,到是会常常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张开薄翼稳稳地掠过,以至在我的衣襟上留下了点点福分(蝠粪)。
“路”是越走越窄,也越走越黑,越走越陡。记起导游先吓我们的需要互助,问起前面的那位女士,只见依稀一笑。越黑的地方越不敢造次,只有双手扶着岩壁耐心等待,以为总有援手的机会。可是,走到感觉很陡的地方,前面阳光豁然地粉碎了我的那点“企图”。
等走在可以回望那座叫“灵岩”的巨大岩壁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简直呆掉了,好好的路不走,到那石缝里去发什么神经?